第六章 措手不及(1/4)
进入濮阳后,邵勋尽可能沿着黄河边的驿道走。不是他想看风景,而是想了解渡口。甚至于,他还乘坐小船渡河北上了一次,实地勘察北岸的地形,看看有无筑城的可能。筑城但不安置百姓,只驻军,纯粹的军事堡垒。堡垒所需的后勤物资由度支校尉遣人运送,一次送半年的。如果仓城足够大,储备一年的战争物资也不是不可以。这种军事堡垒可比汲郡、顿丘这种正儿八经的城池好使多了。老丈人从汲县传来消息:匈奴派出游骑在野外徘徊,践踏庄稼,四处破坏。这是个危险的信号。刘渊在世时,即便国中大将干了不少杀戮之事,但他一直是努力约束军纪的。但他死后,刘聪没多少约束军纪的兴趣,匈奴人打仗是越来越恶心,越来越百无禁忌了。践踏禾苗、堵塞沟渠、烧毁房屋这种事,是人干的吗?这么搞下去,汲郡也守不住。庾琛请求派点骑兵渡河,不然无法驱逐匈奴游骑。邵勋倒是想帮忙,但他手头骑兵有限,派少了是送人头,派多了又给不起——银枪军也需要一定数量的骑兵配属作战。不知道能不能联络刘琨。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包围了。随着河内仅存的三个县为匈奴攻取,上党太守羊综南奔,潞县令温峤撤回晋阳,被姨夫刘琨征为参军。因为庾敳之事,庾亮和温峤认识,关系不错。他曾在邵勋面前嗟叹过,说早知道就让太真继续在王衍幕府当祭酒了,搞什么历练?外放历练确实能长本事,结果回不来了。现在的晋阳,完全就是一个孤岛,除了能联系拓跋鲜卑外,信使来一次洛阳都要冒被捕获的风险。联系此人是有点困难的。说到底,人还是要靠自己啊在,指望别人是不靠谱的。从大河北岸查探回来后,邵勋得到了意外之喜:裴妃不让他再过河了,为此,允许他上马车“汇报机密”。“过鄄城后,一百二三十里至范县。”邵勋指着地图说道:“现在那边非常乱,各人有各人的心思。何伦、王秉、刘洽之辈,忠心肯定是忠心的,就是私心杂念很多。对他们,还是要争取为佳。”“忠心也要看人的。”裴妃说道:“司徒在时,三人自然忠心耿耿。司徒不在了,忠心就少很多了。”“司徒不在之后,我却忠心了许多。”邵勋说道。裴妃直接过滤掉邵勋暧昧的话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,他不再那么拘谨了,开始变得更富侵略性。裴妃知道,他越来越没有耐心了。她其实也快忍不住了,但现在不是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