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三十九章 朝会(1/6)
当又一天清晨的阳光洒在经历战火后的上京城时,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怔怔抬头看着破云而出的阳光,内心复杂地发出一声长叹。
辽国倒下了,草原外的两京四道被踏平,有气节的皇帝和臣子乃至平民都已经殉国,只剩下太子和一些权臣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草原,一个旧时代被铁蹄碾碎,一个全新的、充满未知的秩序正如同这初升的朝阳,不容抗拒地降临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,每一个经历了这数日天翻地覆巨变的人,都在这时代洪流的轰然大势下,感到了渺小的茫然。
以后会是怎么个活法?
比起虚无缥缈的国号更迭,或是头顶上换了个什么样的统治者,升斗小民们关心的点总是落在最实处。一年到头能挣下几两银子?米价会不会飞涨?要缴纳的赋税是轻了还是重了?这些关乎一家老小肚皮生计的忧虑,远比“辽人被汉人统治”这样宏大的命题,更让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惶恐不安、揣揣难眠。
好在那支攻陷了上京的魏军,在最初几日不可避免的混乱与血色之后,迅速贴出了严禁屠杀、劫掠辽人平民的禁令,穿着黑甲的士卒开始在街巷巡逻,驱散趁火打劫的宵小,财产登记、户籍统计的吏员也很快出现在各个街区,一笔一划地记录着劫后余生的家当,更有布告张贴各处,承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日里,上京将维持旧有的秩序与营生,不会强征暴敛,这如同定心丸般的举措,才让大多数惊魂未定的心,稍稍安定了下来。
然而,与这些只求温饱平安的平民不同,那些在城破之际选择了跪伏的官吏将领,那些献上家财田册以求保全身家的勋贵,那些在最后关头放下了武器、茫然无措的辽卒与禁卫,他们所面临的难题和内心的煎熬,则要复杂沉重得多。
宫城的中心,几座昔日象征无上权威的大殿只剩下焦黑的骨架,在晨光中如同被抽筋剥皮的巨兽残骸,沉默地指向灰白的天穹,在以往辽廷早朝的永昌殿前,气氛肃杀凝滞得如同冻结,身着玄甲、按刀肃立的魏军锐卒排成森严队列,冰冷的甲叶反射着初升朝阳的寒光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陆续抵达的人群,不时有锦衣卫上前,对每一位进入广场的辽国降臣进行仔细的搜身检查,冰冷的刀鞘划过衣袍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被检查的辽人无